close

 

的閱歷是金色的,那種門徒工作于師父身上的的感覺真的很親切。我仍然會因為它而無法控制呼吸。它又讓我想起了我的金色童年。

  每個人都說他們的童年是金色的,但那很少很少是真實的。然而有這麼多人在撒同樣的謊,以致於沒有人能察覺它。即使詩人也開始歌唱他們的金色童年--如沃茲沃斯,那個毫無價值的傢伙--金色童年真的很稀有,原因很簡單:你從那裏能找到它?

  首先,一個人必須選擇他的出生,那幾乎是不可能的。除非你死於靜心,否則你無法選擇你的出生,那個機會只給予靜心者。他帶著覺知死亡,於是得到一個機會能夠覺知地出生。

  我覺知地去死,事實上不是去死,是被謀殺。我會在那三天之後死去,但他們不能等,即使只有三天。人們是那麼倉促。你會很驚訝地知道,那個謀殺我的人現在是我的桑雅生。他又來殺我了,而不是做我的門徒........但如果他隱瞞他的故事,我也會對我的故事有所保留。他後來自己供認了,在他成為桑雅生的七年以後。他說:「巴關,現在我可以沒有顧忌地對你供認:在阿摩達巴時我是來刺殺你的。」

  我說:「我的天,又一次!」

  他說:「又一次是指什麼?」

  我說:「那是另一件事,你繼續說。」

  他說:「在阿摩達巴,七年以前,我帶著一支左輪手槍來到你的集會。那個禮堂很擠,籌辦人允許人們坐在講臺上。」

  於是這個人帶著左輪手槍要殺我,他就坐在我旁邊。天賜良機!我說:「你為什麼放棄那個機會?」

  他說:「我在那以前從沒聽過你的演講,我只聽說過你。當我開始傾聽你的時候,我寧可自殺也不願意殺了你。於是我就成了一個桑雅生--那是我的自殺。」

  七百年前這個人真的殺了我,他對我下毒。他當時就是我的門徒........但是沒有猶大,耶穌就很難被發現。我覺知地死了,於是我贏得一個帶著覺知出生的機會。我選擇了我的母親和父親。

  在這個地球上,每個片刻都有千千萬萬的人在做愛。千萬個未降生的靈魂等著進入一個子宮。而我為了那個片刻等了七百年,感謝存在我發現了它。對於千百萬年而言,七百年僅在轉瞬之間。只有七百年--是的,我在說「只有」--我選擇了一對貧窮而親密的夫婦。

  我從不認為我父親曾帶著對我母親的目光看過其他女人。那是無法想像的--即使對我這樣充滿想像力的人--我的母親,就算在夢裏,也沒見過其他男人........不可能!我很清楚他們倆,他們那麼親密,那麼滿足,雖然很窮........貧窮但仍然富裕。在貧窮裏他們有著親昵的富裕,為他們對彼此的愛而富裕。

  很幸運地,我從沒見過我的父母吵架。我說「很幸運地」是因為很難找到一對夫婦不吵架。當他們有時間去愛時,只有神才知道,或許他也不知道,畢竟他也要照顧自己的妻子........特別是印度教的神。至少基督的上帝會快樂一些:他沒有老婆,根本連女人都沒有,哪來的老婆呢?因為女人比老婆要危險。一個老婆你還能忍受,但一個女人........你又會變成一個笨蛋!你無法忍受一個女人,她會「吸引」你,而老婆會讓你「排斥」。

  看看我的英文!加上引號,這樣就沒有人會誤解我--雖然你仍然會誤解我。但嘗試一下,加個引號:老婆是「排斥」,女人是「吸引」。

  我從沒見過我的父母吵架,即便是嘮叨。人們總談論奇跡,我見過奇跡:我的母親從沒對我的父親嘮叨過。這真是奇跡,因為幾個世紀以來,女人已經被男人訓練得很聰明--她們嘮叨。嘮叨是偽裝的暴力,只是它帶著面具。

  我從未見過我的父母有吵架的傾向。

  當我父親死的時候我很擔心我的母親。我不敢相信她還能活下去。他們對彼此的愛是那麼深,幾乎融為一體。為了我她活下去了。

  我一直很擔心她。我想留她在我身邊,只是為了她能心滿意足地死去。現在我知道了,我看到她了,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們--有一天你們也會來到那個世界--她已經開悟了。我是她最後的依靠。現在沒有任何事她能依靠了。她是個開悟的女人--未受教育、間間單單,連什麼是開悟都不懂。真美!一個人可以不知道開悟而開悟,也可能一個人知道所有事而仍無法開悟。

  我選了這對夫婦,簡單的村民。我本可以選擇國王與皇后。它掌握在我手裏。所有的子宮都任我去選,但我是簡單直接的:我只滿足於最好的。這對夫婦很窮。你無法理解,我的父親只有七百盧比,相當於七十美元。那就是他的所有財產,而我仍然選他作我的父親。他有肉眼無法看到的財富,一種隱形的寶藏。

  你們中很多人都見過他,肯定也能感覺出他的美。他很普通,你可以把他稱作一個村夫,但無法丈量的富裕--不屬於這個塵世,如果有另一個世界的話........

  七十美金,那是他的全部家當。我原先並不知道的。後來有一次他的生意垮了........而他很高興!我問他:「達達........」 我通常是這麼叫他,「達達」意味著父親........「達達,你馬上就要破產了,但你還這麼開心。怎麼回事?流言是假的嗎?」

  他說:「不,那些謠言一點不假。破產肯定會發生的,但我很開心,因為我還存了七百盧比。那是我的啟動資金,我給你看那個地方。」

  然後他讓我看了那個存了七百盧比的地方,並且說:「別擔心。我一開始只有七百盧比,其他的都不屬於我們讓它們下地獄去。我們所有的都藏在這了。這個地方我給你看了。你是我的長子,記住這個地方。」

  這個地方........我不曾告訴過任何人,以後也不會,因為他雖然很大方地告訴我他的秘密,但我不是他的兒子,他也不是我父親。他是他自己,我是我自己。「父與子」只是一種形式。這七百盧比仍藏在某個地方的下面,就算有人找到它也沒有用了。

  我告訴他:「雖然你讓我看這個地方,我還是會當作沒看到。」

  他說:「什麼意思?」

  我說:「很簡單。我沒看到,也不想看到。我不會繼承任何東西,不管是什麼。」

  從他的角度看,他是個有愛心的父親。就我自己而言,我不是個有愛心的兒子--原諒我。

  他是個慈父,當我辭去大學的工作,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會擔憂。沒有一個朋友擔心過。誰在乎呢?--事實上,我的很多朋友為我騰出那張椅子而高興,現在他們可以擁有它。他們趕著要。只有我父親擔憂。我告訴他:「沒有必要憂慮。」

  但我的話沒什麼用。他瞞著我置下了一筆產業,因為他很清楚,如果他告訴我,我會敲他的腦袋。他為我造了一個小洋房,完全是按我的喜好造的。你會很吃驚,那裏有空調,全部是現代設備。

  那房子就在村子附近,河岸邊還有一片花園,只要一下樓我就能游泳........四周栽植著老樹古藤,被全然的寧靜環繞著。但他從沒告訴我。

  還好我可憐的父親已經去逝了,不然我會給他帶來麻煩的。而他對一個流浪的兒子有這麼多的愛,這麼多的憐憫。

  我是一個流浪漢。我從沒有為家裏做過任何事。他們一點都不會逼我。他們已經為我做了所有事。我不為其他原因選擇這對夫婦........為了他們的愛,他們的親昵,他們的合一。我就這樣又進入了七百年後的今天。

  我的童年是金色的。我沒有用陳詞濫調。每個人都說他的童年是金色的,但卻不是這樣。人們只為他們年輕時的墜落而說他們的童年是金色的,而他們老的時候更加不堪,童年就變成「金色的」。我的童年不是鍍金的。我的年輕時代是鑽石一般的,如果我還有晚年,它會是白金。但我的童年是純金的--絕對不屬於文學,它是真實的。

  我所有早年的時光都和我母親的父母住在一起。那些日子無法從記憶中抹去。即便我到了旦丁描述的天堂我也不會忘記。一個小村子,貧窮的人們,但我的外公--我是說我母親的父親--他是個慷慨的人。他也窮,但因他的慷慨而富裕。他把自己所有的給予了每個人。我從他那兒學到了給予,我接受了它。我從未見過他對乞丐或任何人說不。

  我把母親的父親叫做南納,在印度這是外公的稱呼。

  我把母親的母親叫南妮。我常問我外公:「南納,你從哪里娶到這麼美的妻子?」

  我外婆看起來更像一個希臘人。當我看到莫塔在笑,我就想起了她。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我對莫塔很心軟。我無法對她說不。即使她的要求不對,我仍然會說:「好的。」我看到她的那一刻馬上就想起了我的南妮。或許她帶有希臘血統,沒有種族可以保留它的純度。特別是在印度--匈奴、蒙古、希臘和其他文明都曾征服並統治過印度。他們曾使印度的血統混合起來,而在我外婆身上是這麼明顯。她的特徵一點也不像印度,她看起來像希臘人,並且她是個很強壯的女人,非常強壯。我的南納不到五十歲就死了。我的外婆活到了八十歲仍然很健康,沒有人認為她會死。我承諾過她一件事,當她去逝時我會趕回來的,那會是我最後一次和家人聚在一起。她在1970年去逝,我必須履行我的承諾。

  我的早年把南妮當作我的母親,那是成長的時期。這段時間是南妮照顧我,然後才是我的母親,而在那以後我已經長大了,也已經定型了,我的外婆給了我莫大的幫助。我外公也愛我,但他無法給我很多幫助。

  他真的很有愛心,但更多的幫助是需要的--一種力量的給予。他總是很怕我外婆。某個方面而言,他是個懼內的丈夫。事實就是事實。他愛我,也很護我........但如果他是個懼內的丈夫,我能怎麼辦呢?百分之九十九的丈夫怕老婆,這沒什麼大不了。

  我記起一件以前不曾講過的事。那是個黑乎乎的夜晚,外面正下著雨。有個賊溜進了我們的房子。很自然的,我外公會害怕。每個人都看出他在害怕,但他盡力裝出一副無懼的樣子。那個賊躲在小房子的一角,就在糖果包的後面。

  我的外公常常嚼一種胡椒的萎葉。就像一個煙槍一樣,他總是嚼萎葉。他總是在製造那種煙葉,並且一整天都在嚼食。他開始嚼葉子然後吐到那個小偷身上,可憐的小偷就藏在角落裏。我的外婆通常和我睡在一起,當我看到這醜陋一幕,我就對她說:「這樣不對。就算他是個小偷,我們也不能有失紳士風度。吐煙?或者幹一架或者停止吐煙!」

  我外婆問:「你打算怎樣?」

  我說:「我要出去給那個小偷幾巴掌,然後把他扔出去。」那時我還不到九歲。

  我外婆笑了,她說:「很好,我會跟著你--也許需要我的幫助。」

  她是個高大的女人。我母親並沒有繼承她的任何特徵,無論是生理的美或是精神上的魄力。我的母親很普通,而我外婆卻很果勇。她跟著我出來了。

  我很驚訝!我不敢相信我看到的。那個賊曾經教過我,我的老師!我真的狠狠地揍了他,更多是因為他是我的老師。我告訴他:「如果你只是一個賊我會原諒你,但你曾經教過我很多大道理,這天晚上你居然幹這樣的勾當!在我外婆抓到你之前趕快滾,否則她會把你碾碎的。」

  她是個塊頭很大的女人,高大而美麗。我外公則是矮小而普通,但他們相處得很好。他從不和她衝突--他不能--所以這不是什麼問題。

  我記得那個老師,村裏的梵學家,他有時會來給我補習。他也是村子裏教堂的祭司。他說:「我的衣服怎麼辦?你外公吐了我一身都是煙葉。衣服全染壞了。」

  我外婆笑了,她說:「明天過來,我會給你一件新衣服。」她真的給了一件新衣服。而他沒來,他不敢,但她帶著我走到那個小偷家裏,給了他那件新衣服,並對他說:「沒錯,我丈夫不該把你衣服染髒,這樣不好。需要衣服時就到我這裏來。」

  那個老師沒有再來教我........並不是有人對他說不,是他不敢來。他不僅沒來教我,連我們住的那條小巷都沒來過。但我每天都去他家門口吐口水來提醒他。我對他叫喊:「你忘了那天晚上了嗎?你還常教我要真誠,全是廢話。」

  至今我都能看到他低著眼,無法回答我。

  我外公想請一個偉大的占星家來給我制生日表。雖然他不是很富--其實談不上有錢,但在村子裏他是最富的--他準備為這張生日表付出任何代價。他長途跋涉到瓦臘納西去見這個有名的人。看到我外公帶的出生時日後,這個占星家說:「我很抱歉,我只能在他七歲以後制這張表。如果這孩子存活下來,我會免費為他制生日表,但我不認為他會活下來。如果他能活過這段時間,那真是奇跡。因為他可能在這之後成為一個佛。」

  我外公帶著眼淚回家了。我以前從未見過他掉淚。我問:「怎麼了?」

  他說:「我還要再等幾年。誰知道我能不能活過這些年呢?誰知道那個占星家能不能活下來。因為他已經很老了。而且我操心。」

  我說:「操心什麼?」

  他說:「我不是操心你會死,我操心你會不會變成一個佛。」

  我笑了,他也掛著淚笑了,然後他自己說:「我為什麼要擔心呢。沒錯,變成一個佛有什麼不好?」

  當我父親聽說了占星家的話,他自己把我帶到瓦臘納西--那是以後的事了。

  在我七歲時,有個占星師來到我外公的村子找我。當一匹漂亮的馬駒停在家門口時,我們都衝了出去:那匹馬看起來很忠誠。馬背上的人正是那個聞名的占星師。他對我說:「你還活著?我已經做好了你的生日表。我很擔心,像你這樣的人不會活很久。」

  我外公賣掉房子裏所有的裝飾物在村子裏辦了一次盛宴,慶祝我將來會成為一個佛。那一刻是我不敢相信的,他只為了一個詞「佛陀」就如此高興。

  當每個人都離開後,我問他:「『佛』是什麼意思?」他說:「我不知道,它聽起來很好。我只是個耆那教徒。我會去找一佛教徒問清楚的。」

  那個小村子裏沒有和尚,但他說:「如果有一天一個比丘經過這裏,我們就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了。」

  但他真的很高興,因為那個占星師說我會成佛。他後來對我說:「我猜『佛』肯定意味著很有智慧的人。」印度語中『Buddhi』意味著智慧,所以他想『Buddha』(佛)意味著智慧的人。他非常接近了,幾乎猜對了。唉,他沒活下來,否則他會看到成佛意味著什麼--不是字典裏的意思,是成為一個活生生的,覺醒的人。那樣的話我可以看到他跳舞,他會見到自己的外孫成佛了。光是這些就夠讓他開悟了!但他死了。他的死給我帶來意義非凡的體驗........關於這點,以後再說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panai72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